在黃河與泰山之間,一筆濃墨重彩,繪出一方風(fēng)水寶地——濟南市平陰縣。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這方肥田沃土孕育出柳下惠、左丘明、程咬金、于慎行、王去非、王去直、李之紹、孫光祀、畢德顯等名人俊杰。在這些名人之中,有的在廟堂為官,成為國家的“鼎臣”;有的在江湖為隱,成為鄉(xiāng)野的賢士;有的武功蓋世,成為叱咤風(fēng)云的武將;有的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成為著名的科學(xué)家。他們的悠悠歲月,譜寫了美麗華章,撰寫了傳奇故事,講起來,令人自豪提氣。
柳下惠真君子
柳下惠(前720年至前621年)姓展氏,名展禽,又名獲,字季。因其家住在魯國的柳下邑,故又稱柳下惠。
一提起柳下惠,大家定會想到“坐懷不亂”的故事。據(jù)傳說,古時候展洼西面有一片茂密的柳林,有一個深秋的夜晚,柳下惠路過柳林時,忽遇傾盆大雨。他急忙躲到一個破廟里避雨。恰在這時,一年輕女子也到此避雨,與他相對而坐。半夜時分,年輕女子被凍僵,便起身央求坐到柳下惠懷中,以溫身驅(qū)寒。柳下惠急忙推辭:“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處在一起本已不妥,你若再坐我懷,更是有傷風(fēng)化。”女子道:“世人都知大夫圣賢,品德高尚,小女子雖坐在懷中,大人只要不生邪念,又有何妨?我若因寒冷病倒,家中老母便無人服侍,你救我就是救了我母女二人。”柳下惠再無推托之詞,只好讓女子坐到自己懷中。如注暴雨,一夜未停。柳下惠用外衣裹住女子之體,用體溫溫暖該女。并閉目塞聽,紋絲不動。天明,雨過天晴,得恩于柳下惠的女子不勝感激地說:“人言展大夫是正人君子,果然名不虛傳。”
史料記載,柳下惠還是中國私立教育的第一人。說起這事,人們肯定產(chǎn)生懷疑,眾人所知,孔夫子是最早的教育家。說柳下惠是第一,有兩大佐證:第一,柳下惠比孔子大169歲,第二,民國王價藩、王亨豫所編的《泰山叢書》,丁吉中的《和圣年譜》以及《展氏族譜圣族年譜》,就記載了柳下惠興辦教育的內(nèi)容:“五十四歲,在魯教育門人”“六十四歲,教育門人,日益眾”;“八十五歲,食邑柳下,廣植柳樹”,“九十歲,從游者,逾眾,擔(dān)簦負(fù)笈而來者,百余人。”看柳下惠四次辦教育,九十歲仍誨人不倦。柳下惠享壽百歲,門生不計其數(shù),其弟子施仲良還成為儒家學(xué)派的代表人物。雖然說柳下惠之作被秦始皇焚燒,沒有留傳于世,但不能動搖其作為中國私立教育第一人的地位。
柳下惠的柳下,即今平陰縣展洼村一帶。村內(nèi)至今仍存有碑刻,題曰:和圣故里。后來,有賢人排序:孔子為至圣,孟子為亞圣,顏回為復(fù)圣,曾參為宗圣,柳下惠為“和圣”。
于慎行是真行
在古代,有敢打皇帝的人嗎?還真有,這個人就是閣老于慎行。
于慎行,平陰縣東阿鎮(zhèn)人,生于嘉靖二十四年。明朝萬歷皇帝的老師,累官資政大夫,禮部尚書,太子少保兼東閣大學(xué)士,美稱“于閣老”?!睹魇贰贩Q其“學(xué)有原委,貫穿百家”,文采為“一時之冠”。
于慎行天資穎慧,勤奮好學(xué),5歲能背詩,10歲能撰文。有位秀才見他身穿一件綠色棉襖,便吟:“坑里的青蛙穿綠祆。”慎行立即明白,秀才戲弄于他。他看秀才身著紅色長袍,立即對曰:“下鍋的螃蟹掛紅袍。”酸秀才頓時被羞紅了臉。
明萬歷初年,經(jīng)張居正推薦,于慎行做了萬歷皇帝的老師。他認(rèn)為天降大任,負(fù)有江山社稷之責(zé),決心把文韜武略、治國之道全部傳授給萬歷,讓其做一代明君。于慎行效仿孔子,治學(xué)嚴(yán)謹(jǐn),精備教案,讓皇帝學(xué)時有趣,學(xué)而貫通。有一天,萬歷皇帝貪玩,學(xué)習(xí)心不在焉,于慎行生氣用戒尺打了皇帝的手掌。侍讀立即跑到后宮告訴皇太后,皇太后心疼得不得了,馬上來到御書房拉著萬歷就走,并憤憤地說:“俺兒子讀書做皇帝,不讀書也做皇帝。”這時,于慎行說:“讀書做明君,不讀書將成為昏君。”后來,太后省悟,不但沒有責(zé)怪于慎行,還夸他做得好。
萬歷六年,神宗出示畫冊26幅,命于慎行六位日講官當(dāng)場賦詩,慎行稍思即咳唾《御筆宣廟汀鳥》:“筆底成大造,海鳥若相忘。暮雨汀沙濕,春風(fēng)岸芷香。柳邊迷落絮,云里帶飛霜??倿榻?jīng)天藻,長流羽翰光”,詩成,慎行不善書法,便請同僚代書,皇帝不解,慎行卻以實相奏。神宗被感動,遂欽書“責(zé)難陳善”賜之。并發(fā)出感慨:“于先生朗朗,超著一字,朕所會心,此豈咄嗟偶合者!”
萬歷七年,首輔大臣張居正父親病逝,按禮制,應(yīng)回鄉(xiāng)守孝27個月。但張居正擔(dān)心大權(quán)旁落,以皇帝年幼為由,不肯放權(quán)離去,決定奪情留職,引起朝廷內(nèi)外嘩然。慎行秉持正義,上書奉勸。居正大怒,謂慎行曰:“你我甚厚,是吾所信之人,何以如此?”慎行剛正不阿,從容自若,正色曰:“正因君厚待于我,故為此相報耳”。萬歷十年,張居正病死。當(dāng)時神宗下旨,查抄張居正一家,朝臣無不稱快。但慎行卻以德報怨,特致奉詔處置張居正之使者丘橓曰:“當(dāng)其秉政之時,舉朝爭頌其功,而不敢知其過;今者既敗,舉朝爭索其過,而不敢奉其功,皆非情實也。”又言:“江陵老母在堂,諸孤少不支事,覆巢之下,顛沛可傷。請于明主,乞一聚廬之居,立錐之地。”神宗準(zhǔn)從慎行諫言,詔留宅院一所、田十頃贍其母。
于慎行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為明代杰出的思想家、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從政40余年,深探文學(xué),勤于著述。留下《谷城山館文集》《讀史漫錄》《谷城山館詩集》《谷山筆麈》《春曹奏議》《經(jīng)筵講章》《兗州府志》等經(jīng)典。
孫老錢真舍錢
孫老錢何許人也?真名孫光祀。孫老錢可能是他的小名,或者外號。
孫光祀生于1614年,平陰縣孫官莊人,出身書香門第、官宦之家。因排行老大,身強力壯,長到十四五歲,還一邊干活,一邊讀書。直到41歲才殿試中榜,進士及第。同年入朝,選庶吉士,翌年改授禮科給事中。后歷任刑、兵、戶、吏四科都給事中,可謂大器晚成。
孫光祀雖高官重祿,但樂善好施??滴跏四?,他悉知家鄉(xiāng)災(zāi)害肆虐,莊稼歉收,老百姓食不飽肚、衣不遮體。孫光祀“不忍斯民之罹于厄”,便開倉放糧,拿出五百余石糧食救濟歷城、長清、平陰、肥城的饑民,每日每戶發(fā)給升余,持續(xù)4個多月,救活饑民多人。孫官莊地處山區(qū),水源奇缺,村民須到外村挑水吃。孫光祀對此于心不忍,便從江南請來風(fēng)水仙,測定井位;從附近招來能工巧匠,開鑿水井。當(dāng)井鑿到五六丈時,遇到堅硬巖石,施工進度放慢。為鼓勵積極性,孫光祀承諾從井下挖出一斗石渣,發(fā)給一斗銅錢。干活的分到錢,自然干勁大了,進度快了。但石匠們?yōu)槎嗟勉~錢,當(dāng)鑿井鑿到出水的地方時,故意向西偏了一點,以至鑿到12丈深不見出水,孫光祀頓時大怒,命風(fēng)水仙現(xiàn)場察看。風(fēng)水仙下井后,眼觀耳聞,隱隱約約聽到井壁一側(cè)有汩汩的水聲,他辨清方向,掄起鐵錘就朝有聲音的方位砸去,隨著鐵錘落下,一股清泉噴射而出,瞬間井桶里灌上了水,并旱澇如一,四季不減。300多年來鄉(xiāng)親們從井里提出多少水難以計算,井口石板上被井繩勒出的深深溝壑,記下了孫光祀的奉獻。
孫官莊村中間有一條山溝穿過,溝北與溝南來往,要不下溝攀崖,要不繞道遠行,生活很不便。對此,孫光祀出銀上萬兩,請來設(shè)計師、建筑師,招來能工巧匠,進行架橋,歷時一年時間,建起一座連接南北的三拱形石橋。石橋?qū)?米,主橋長10米,引橋長10米。至今,這座石橋還在通行。
孫光祀是清朝初期有名的思想家、文學(xué)家、書法家、戲曲家,精通音韻、詩詞、戲曲、書法。他編著了《膽余軒集》《膽余雜記》,其中《膽余軒集》入《四庫全書》,成為傳世之作,現(xiàn)保存于省博物館。他創(chuàng)作的詠泉詩“璇源噴萬古,地軸透鮫宮。激蕩攢空碧,潺湲辟混蒙。神功吞吐際,元氣澹涵中。徙倚消塵慮,憑欄聽不窮。”至今保留在趵突泉公園。清朝康熙年間,一到元宵節(jié),全國各地都進京演出高蹺、旱船、獅子、龍燈等扮玩節(jié)目,年年老套,皇帝和貴族們看膩了。為了取悅皇家貴族,孫光祀以濟南府養(yǎng)濟院門旁掌鞋的王皮為模特,以民間樂曲為韻律,創(chuàng)作和導(dǎo)演了“王皮戲”。并在戲中親自飾演主角王皮,進京演出后博得喝彩。至今,王皮戲在平陰、肥成、銅城、冠縣、茌平等地廣為流傳,成為非遺節(ji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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