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无码av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综合九色综合,久久99精品久久久久久野外 ,狠狠干狠狠爱,好男人在线社区www在线影院视频

熱門搜索: 金磚

士大夫如何做“孝子”?

2023-04-29 10:51:02 來源:北京晚報 作者:趙慕宇
大號 中號 小號

《柳子厚墓志銘》曾記載這樣一個故事:劉禹錫被貶播州,柳宗元上書表示,劉禹錫有老母需要贍養(yǎng),母子同去,對老人家太過殘酷,于是甘愿替劉禹錫左遷其地。韓愈對此做出“士窮乃見節(jié)義”的評價,足證柳宗元的道德品行。但故事的另一點卻常常被人忽視:劉禹錫為什么要帶著母親被貶?難道父母要隨著兒子的宦海浮沉而顛沛流離嗎?

其實,由唐至宋,贍養(yǎng)雙親的方式很多樣,既有隨之遷居,亦有于老家頤養(yǎng)天年。北宋時期,出現(xiàn)一種全新的理念——“祿養(yǎng)”,即“將仕宦及其帶來的福利和特權歸類為最理想的孝道表現(xiàn)形式”,這種觀念為北宋士大夫?qū)嵺`“孝”,提供了另一種途徑:只要仕途順遂,身居高位,光宗耀祖便是“孝”,正如徐鉉所言“成名無愧色,得祿及慈親”。由此,“祿”的成功替代了“養(yǎng)”的付出,另辟蹊徑,完成孝道。

這一觀點及其研究,在張聰教授的《家庭·鄉(xiāng)里·朝堂:北宋士人與孝道》一書中,有著極為詳盡的論述。本書認為祿養(yǎng)的方式分為四類:其一,科舉中第,光耀門楣;其二,為父母贏得封號,北宋規(guī)定五品及以上官員,可為親屬申請封贈;其三,要求就近或交通便利處為官,以便探望照顧父母;其四,在做官所在地侍奉父母。北宋是歷史上第一個為滿足官員盡孝而出臺系統(tǒng)政策的王朝,這也證明政府承認官員的家庭責任,并愿意維護祿養(yǎng)理念。

在祿養(yǎng)觀念下,士人可以安心于仕途,但畢竟要有人照顧年邁父母的飲食起居。所以,最“經(jīng)濟”的策略是分工盡孝,比如讓家鄉(xiāng)的妻子,甚至是妾室,替自己盡到贍養(yǎng)的責任,灑掃起居,事無巨細。此外,在多子情形下,進行合理分配,一部分子嗣留在父母身邊承歡膝下,也是極好的選擇。

北宋兩位著名文學家梅堯臣和曾鞏,皆在各自家族中施行分工贍養(yǎng)。有意思的是,在二人至親的墓志銘中,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標榜自己的孝心,而沒有重點提及真正侍奉父母的兄弟。

對于這一現(xiàn)象,張聰在其著作的第四章進行了細致考察。墓志銘是一種悼亡形式,也是塑造孝子形象的公共平臺。墓志銘不僅記錄逝者生平,更重要的是傳遞孝道,表現(xiàn)孝子的“傷心欲絕”,彰顯孝子在求銘時的努力付出。與其說是對死者的告慰,不如說它是生者塑造孝子形象的標志。

“蘇門四學士”之一的晁補之,就曾向好友黃庭堅寫信求銘,這封信中言辭懇切的話語,被黃庭堅大段引入墓志銘中,以表明晁氏之孝。然而,墓志銘作者和人子之間,不免有所矛盾,并非都像晁、黃二人這般融洽合作。墓志銘一般需要名人撰寫,想要獲得名家手筆,除了具備一定的財力和毅力,還需要有一定的交情。據(jù)張聰統(tǒng)計,《全宋文》所記載的兩千余篇墓志銘,其中20%的作者完成了約80%的志文,這表明寫作非常集中。

即便有所交情,求得志文,孝子和作者依然存在矛盾,比如孝子都希望“為長者諱”,而作者有秉筆直書的義務。正如蘇軾所言:墓志銘經(jīng)??浯笏勒呙赖?,而為求得名人墓志銘,人子們也不惜拖延下葬父母。更有名的一段公案,當屬歐陽修與范仲淹之子范純?nèi)?,歐陽修本是范仲淹墓志銘的指定作者,但因為意見不合,歐陽修又堅持己見,雙方產(chǎn)生沖突,以至于最終歐氏文章被用于神道碑,而非墓志銘。此后,歐陽修還聲稱“范公家神刻,為其子擅自增損,不免更作文字發(fā)明,欲后世以家集為信,續(xù)得錄呈”,維持自己文章的權威。

不難看出,墓志銘是爭奪“孝子”聲譽的陣地,為官之人不惜“用力過猛”,也要在記載中成為最孝順的那一個——在父母生前,他們很可能一直在朝堂入仕,而那些真正贍養(yǎng)父母的兄弟、妻兒,被有所選擇地遮蔽。這也許是“祿養(yǎng)”觀念另一個切面。

本書還探討了另一些有趣的話題,比如丁憂制度。后世習以為常的三年丁憂,實際上是在北宋中后期才首次成為歷史上普遍實行的政策。通常認為,因父母離世而服喪會影響仕途,然而這一制度對國家行政運轉(zhuǎn)影響更大。施行丁憂,需要王朝沒有重大動亂或戰(zhàn)事,還需成熟的官僚制度,提供候補官員,以應對繁重的人事變動。在唐代,中斷丁憂、讓官員繼續(xù)任職的“奪情”和“起復”時有發(fā)生,官員快速復職者不在少數(shù)。再比如“歸葬”問題,北宋與前代較為不同的是,死者及其家屬,都能接受在都城及其周邊地域修建新墓地,甚至有些人選擇自己喜歡或任職的地方,重新建立墳塋。

模范孝子曾參說:“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yǎng)。”而在北宋,最高層次的“尊親”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與父母的日常生活隔絕,變成了自我實現(xiàn)的途徑。我們并不懷疑,光耀門楣的子女將給父母帶來無盡的榮耀和驕傲;可作為入門層次的“能養(yǎng)”,卻被巨大的“光環(huán)”所吞噬。通過仕宦帶來的聲譽和墓志銘的書寫,最高形式的“孝”演化為士人社會建構自我的手段。“祿養(yǎng)”并無對錯,只是在新的歷史階段,所衍化出的適應性觀念。

如何在自身追求與贍養(yǎng)父母的責任之間,謀求動態(tài)平衡?這種拷問依然“折磨”著當下的“孝子賢孫”。正如那句諺語所說——孝字論心不論事,論事萬年無孝子。如果孝事能與仕事合二為一,該是多么自洽的闡釋、多么無愧的解脫。“祿養(yǎng)”無疑是這種思維催生的理性策略,更是一種責任分擔的解決之道。畢竟,成就自我便能成為最孝順的子女,誰又能拒絕這種“誘惑”呢?

責任編輯:蔡曉慧

官方微信

官方微博

今日頭條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