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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就《昆蟲記》的法布爾,為何一生對萬物葆有熱情與好奇?

2022-07-21 06:53:44來源:新京報網(wǎng)作者:黎亮
原標題:法布爾是如何對天地萬物和生命葆有一生的熱情與好奇的?

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讓-亨利·法布爾(1823-1915)陸續(xù)出版了他的《昆蟲記》(法語:Souvenirs entomologiques)。全書共十卷,長達兩三百萬字,上市后廣受歡迎。這本書按照法文直譯為《昆蟲學回憶錄》,1923年周作人將其譯為《昆蟲記》,此譯法一直沿用至今。

工作中的法布爾。

《昆蟲記》不僅是一部昆蟲學的科普著作,也是法布爾對于生命的追憶、記錄和沉思。其主角有昆蟲和植物,還有守在寂寞的荒石園,一生都浸淫昆蟲世界的法布爾:從貧寒卻好奇的童年,到執(zhí)著卻辛酸的中年,再到沉靜卻依然熱情的老年。

法布爾將心力投注在昆蟲研究上,他甚至認為,若沒有昆蟲的陪伴,自己絕不可能挨過人生的起伏與悲痛。他像一位詩人,用擬人化的筆觸講述昆蟲的故事,同時表達自己五味雜陳的人生感悟。因此他既被稱為大博物學家,又被稱為大文學家,并在1910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提名。

1925年以后,《昆蟲記》一再以選本的形式出版發(fā)行。如今它在中文圖書市場上是知名的兒童讀物,每到寒暑假都會被一些中小學列為必讀書籍推薦給學生。名為《昆蟲記》的書數(shù)不勝數(shù),每一本在將原作中的哪些昆蟲選入其中上都有細微不同。還有些版本只把它當成純粹介紹昆蟲的科普書,刪除了里面與昆蟲無關的文字,但這種打薄式做法很可能傷及其文學性,令對昆蟲并不了解的讀者沒有興致打開它。還有的版本加入了語文教學式的解讀,令其看上去更像一本語文閱讀理解題集。

在馬俊江的書中,他修改了原作中較為冗長的段落,讓它讀起來更輕松有趣,也在編譯中將自己的一些感想融入原作。雖然是按照原作的順序編譯,但他也將法布爾在原作的十卷中相同的話題進行了歸納整理(法布爾從56歲完成第一卷到84歲寫完第十卷,《昆蟲記》的寫作時間持續(xù)幾十年,有些相同的話題散落在十卷的不同地方)。原作的章節(jié)很多,在選編時馬俊江選擇了為人所知的昆蟲和文學性與思想性更強的篇章,使讀者更能理解法布爾是如何對天地萬物和生命葆有一生的熱情與好奇的。

下文是這本書的書評,作者把它推薦給了剛剛結束中考的兒子。她說,讀書這件事像在沙灘上尋寶,在數(shù)不清的細沙里撿出一個又一個寶貝,馬俊江老師則做得更多一些,他把寶貝草蛇灰線串起來,把一個神完氣足的法布爾和妙趣橫生的昆蟲世界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掩卷閉目,

那些被照亮的時刻依次閃過

這本書帶給我的驚奇喜悅真不少。比如,當法布爾說起大薊那“藍色海膽一樣的,不起眼的藍色小花”,我回想起在封控中發(fā)現(xiàn)家門前長出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按名搜圖果然就是大薊,原來小小的象鼻蟲就住在那小小的花托里!

生命的賜予神秘豐厚,不經(jīng)意就有回響。前陣子驅車去看螢火蟲,小朋友捉捉放放,大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也算心滿意足。不久便收到《我的〈昆蟲記〉》,前言讀過看目錄,第一篇是《圣甲蟲和它的糞球》,最后一篇是《螢火蟲》,此中有何真意?一眼瞥見小引開篇“和生命一樣,一本好書應該從春天開始,結束的時候,要有光”——很像一句贈予讀者的咒語啊。腦波也跟著蕩漾了。

在春天的原野里推著糞球的食糞蟲,“閃爍著青銅、黃銅般的光芒,還有祖母綠和紫水晶的光澤”,在法國紀錄片《小宇宙》里看到過,導演拍出了法布爾眼中美麗發(fā)光的小蟲。

“螢火蟲的光寧靜、柔和,像從月亮上掉落的小火花”,但我怎么也想不到,螢火蟲是食肉昆蟲,居然吃蝸牛。捕獵用的是麻醉術,干凈利落,風過無痕:兩片鉤狀顎在蝸牛殼上輕輕一夾,把毒液注入蝸牛體內(nèi),蝸牛立即安靜下來。獨樂不如眾樂,螢火蟲呼朋引伴,一起啜飲肉汁,吃完了,蝸牛的空殼還留在它最初被攻擊的地方。月光般柔和,刺客般迅捷,這是我所不知道的螢火蟲。法布爾在螢火蟲母親的肚子里看見了發(fā)光的卵,他說“螢火蟲的一生是有光的一生。從生下來到死去,它們的燈始終亮著,不熄滅”。

讀罷最后一篇,再從頭讀,經(jīng)過去蕪存菁的《昆蟲記》,每一篇都令人精神愉悅???middot;帕烏斯托夫斯基在《金薔薇》中提到,高明的編者,一次標點符號的重排,也會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我無心比較《我的〈昆蟲記〉》與原版以及眾多刪節(jié)改編的選本之間有何不同,但閱讀體驗誠實不欺,這本書有光,掩卷閉目,那些被照亮的時刻依次閃過。

首先看到的是孤寂的小孩法布爾。在祖父母居住的荒野,在一群牛、羊、鵝中間,小法布爾閉上了眼,陽光消失了。他正在做人生中第一個突發(fā)奇想的實驗,他睜開了眼,陽光再次撲面而來。他發(fā)現(xiàn)了眼睛的功能,卻受到家人的嘲笑——“他們都認為這是不證自明的事”。這件小事的正反兩面同樣重要。從此,未來的昆蟲學家開始真正看世界,在人們習焉不察的尋常之處,他將一次又一次叩響宇宙生命的大問題,讓萬物開口講自己的故事。

第二道光來自櫻桃樹。法布爾在櫻桃樹身上看到了生命的煉金術。“白色的櫻桃花像雪一樣開著,落著……”多美啊!櫻桃紅了,麻雀翠雀和黃鸝鳥嘰嘰喳喳,各種長翅膀的小蟲翩翩起舞,那些沒長翅膀的小蟲也來分享美味,一個個都吃飽醉倒,在葉子下睡著了。到了夜里,田鼠把螞蟻鼻涕蟲吃剩下的果核搬走,冬天來了,它們在果核上鉆個洞吃里面的果仁。

樹下的法布爾,問出了兩個問題——如果所有的果子都完好,所有的種子都萌芽,它們?nèi)奸L成了樹,地球將會怎樣?一棵樹老了,要讓它的孩子長成大樹,只需要一粒種子,為什么櫻桃樹每年都要結滿一樹果子?

滿樹的櫻桃果和種子,絕大部分都另有使命——那就是養(yǎng)活別的生命。在利他的感動中,法布爾帶著我繼續(xù)向前,指給我看造物的安排:泥土養(yǎng)育了青草,蝗蟲吃青草,螳螂吃蝗蟲,螞蟻吃蝗蟲的卵,蟻?伸出大舌頭,就卷下黑壓壓一群螞蟻……而我們?nèi)祟?,把?做成了香噴噴的烤肉。不就是食物鏈嗎?

對于食物鏈,人類還能怎樣?法布爾的認知總是貼近人的覺醒,他說“螳螂、蝗蟲、螞蟻,還有更小的昆蟲,它們通過復雜曲折的途徑,都給我們的思想之燈添了一滴油。它們的能量,一代一代慢慢加工、積蓄、傳遞,最終注入我們的血管,滋養(yǎng)著我們的身體和靈魂。”生命的煉金術,煉出了人類的大腦。法布爾不愿辜負如此來之不易的饋贈,終其一生觀察探究尋求精神滿足,貧賤不移,樂在其中。

第三道光,要從蜘蛛網(wǎng)說起。法布爾在蛛網(wǎng)中看見了對數(shù)螺旋曲線,一個無限接近卻永不抵達極點的旋轉。他看著蛛網(wǎng)上的扇面和平行線,贊嘆它們的有序與和諧,還說幾何學教會他簡潔地寫作。

法布爾似乎對一切人類精神活動都表現(xiàn)出好奇與熱情。他身上有種浪漫特質,在昆蟲世界發(fā)現(xiàn)的詩與美,在數(shù)學的世界里他也能悟到。他跟著同事學幾何,談論數(shù)字與藝術相接的優(yōu)美,被同事貶為“無稽之談”。但他堅信他這么做是“在精神世界里點燃思想的爐火”,堅信“讓那些抽象的公式充滿人生的陽光”無比美妙。在《從蛛網(wǎng)幾何學說到我的數(shù)學往事》這篇故事里,法布爾寫道:

“做了十五個月的解析幾何練習之后,我們一起去參加蒙彼利埃大學的考試。于是,在文學學位之外,我又得了一個數(shù)學學位。文憑是我同伴學習的終點,他精疲力竭,再也不想繼續(xù)學解析幾何這些勞什子了。而那張文憑卻只是我的開始。”

詩意的召喚和陽光下的漫游,讓他在時光隧道里走得越遠越有滋味。他談論起每一只小蟲,都像在引領讀者做“精神的散步”。

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帶來了“十萬個為什么”

讀法布爾的日子,看見路邊小花花心里爬著一只小蟲,像清風送來消息——這只我不認得的小蟲會對法布爾講故事。

“如果我們善于詢問,它就會給我們講述它的故事。”法布爾如是說。他教會我對微小的生命發(fā)問:你吃什么?食譜會變嗎?你在哪里居???如何筑巢?怎樣捕獵?如何戰(zhàn)斗?又怎樣找到回家的路?如果用石頭擋,用報紙蓋,用水沖掉路上的氣味,總是原路返家的螞蟻還能回家嗎?人類在地球上修筑房屋之前,愛在屋內(nèi)筑巢的長腹蜂住在哪里?蒼蠅啊,物質如何聚集,又如何獲得生命?物質的生命結束,是如何分解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帶來了十萬個為什么,法布爾觀察、提問、設計實驗,教我們不要以訛傳訛,不做應聲蟲,自知無知而求知。

這只圣甲蟲在幫另一只圣甲蟲推糞球?不不不,它是在搶劫。蟬向螞蟻借糧?活生生的蟬就在伊索身邊,他沒有認真去了解。事實正相反,蟬對螞蟻無所求,倒是螞蟻搶了蟬在樹枝上開掘出來的水?;认x吃莊稼,只管消滅光?千萬別為了保護幾只李子,打亂整個宇宙的秩序。要知道,吃莊稼的蝗蟲,也給人類送上了美味的火雞。寄生蟲好吃懶做坐享其成?那只是人類的偏見,寄生蟲的生活并不容易。造物主給每個生命一樣本領,有的靠自己,有的靠別人,但都得拼命努力活下來。

在一個講教育的短視頻里,一位中科院畢業(yè)的碩士說起她為什么沒有繼續(xù)讀博做科研。她說,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研究對象并不熱愛。她有個同學才是真的愛,后來果然成長迅速,成績斐然。她那位同學,看著顯微鏡下的細菌,親切地喊它們“親愛的小可愛”。真正的喜愛藏不住,人做著喜歡的事,一言一行都會流露出生命的歡欣。讀《我的〈昆蟲記〉》,這樣的歡欣會傳染——

“歡樂的法布爾帶著幾個孩子走上高原,他們要去和天地萬物一起慶祝生命的復蘇”;“不管是蝗蟲的琴聲,還是雨蛙的風笛,或者蟬的鐃鈸,在我看來,都是為了表達生命的歡樂而奏響。每一種動物都有自己表達生命歡樂的方式”;“蟋蟀有不幸的家庭生活,但就是那樣的家庭,延續(xù)著蟋蟀種族的生命,延續(xù)著田野草叢間動人的歌唱”;“生命,似乎就是步步危險,能存活下來就是幸運。而千辛萬苦幸存下來的若蟲在黑暗的地下生存了那么多年,當它來到陽光下的時候,生命已接近了尾聲。但這更增加了陽光里生命的珍貴,這‘生命的錦緞’多么值得歌唱啊”;“每個歌手都有自己的歌,但歌聲都是一樣的,慶祝著生命的歡樂”……

萬物都唱同一首歌,生命的歡歌也在法布爾心中回響,我聽著這回響的回響,記下他在黑夜中寫的話:“科學,不是陽光,是我手里昏暗的燈籠。”法布爾是獨一無二的法布爾,人類也是獨一無二的人類。陽光下歌唱,黑夜里提燈,兩種截然不同的快樂,值得每個人擁有。法布爾指給我們看燈光照亮的部分,也提醒我們黑暗更為浩瀚,“我們依然被黑暗里的未知事物包圍著。我們這些被好奇心和求知欲蠱惑的人,能提著燈籠東走走西看看,驅散一點黑暗,能多看見一點本來隱藏在黑暗里的事物,就很快樂滿足了”。如此快樂這般滿足,值得每個人擁有。

科學研究與有我之境

《我的〈昆蟲記〉》的編者馬俊江說:“那些只看到昆蟲的讀者忘記了,記下這些昆蟲故事的是人,而人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只有昆蟲!”他讓我們注意法布爾“浸淫昆蟲世界的一生:從貧寒卻好奇的童年,到執(zhí)著卻辛酸的中年,再到沉靜卻依舊熱情的老年,所有他經(jīng)歷的熱愛的一切”。

法布爾用熱情探索和審問慎思輕輕彈走了貧窮和孤獨蒙在命運之上的灰塵,過出了饒有生趣的美麗人生。他的昆蟲記既是科學,也是文學,能見到科學的方法和發(fā)現(xiàn),也能見到作者的生活與精神??茖W和文學融合無間,或許是因為法布爾觀察蟲子也不忘與人類世界呼應,與生命意識關聯(lián)。

食糞蟲推糞球能有多稀罕?法布爾展開了歷史想象:在尼羅河邊彎腰勞作的古埃及農(nóng)民,第一次撞見這個場景一定目瞪口呆。他們觀察這只小蟲,傳說不翼而飛——食糞蟲把糞球埋在地下二十八天,月缺月圓回到最初也是二十八天,在新世界誕生的第二十九天,食糞蟲回來,挖出糞球扔到尼羅河中。多么了不起,這只推糞球的小蟲與天地精神往來,開啟了一個新生命的循環(huán)。因此埃及人賦予食糞蟲至高無上的榮耀,稱它為“圣甲蟲”。法布爾看待傳說像訓練有素的人類學家,在那些荒誕不經(jīng)真假混雜的言說中,他看到了“人類高貴的心靈和真誠的信仰”,即“對天地有所迷惑,但也有所敬畏”。

一只被人帶到遠處小屋的石蜂從窗戶飛走,飛回了蜂巢,能有多么激動人心?法布爾說它是“昆蟲中的奧德修斯”,做了許多實驗來證實,放黑盒子也好,往反方向走再折回目的地也好,被轉動的盒子弄暈了也好,石蜂總能飛過大片麥田和玫瑰紅的田野回到自己的蜂巢?;丶业膴W德修斯,是否和回家的石蜂一樣,也受到某種神秘而強大的本能召喚呢?

法布爾對自己的探究領域有非常清晰的定位——“我做的一切就是向昆蟲發(fā)問——生命的本能到底是什么?”在科學研究之上,法布爾贊美本能的偉大,也唏噓受縛于本能的悲傷。

切葉蜂會在現(xiàn)成的隧道或其它蜂類留下的舊巢里做窩,它把樹葉切下做成正方體的小盒子,把它們一個個連在一起,在里面裝花蜜生寶寶。在蚯蚓鉆出來的隧道里,它用葉子堵住可能帶來危險的通道。在生命即將終結時,它已經(jīng)完成了一生該做的事——寶寶已經(jīng)長大,房子依然堅固,無需再造葉子防御工程,它就要告別這個世界。意味深長的怪事發(fā)生了,它開始毫無必要的工作,不停地用葉子砌墻,“唯一的目的就是用它愛了一輩子的葉子填充生命的最后階段”。

糞蜣螂則用驚人的母愛呵護蜣螂寶寶,她放棄了一切樂趣,守在卵寶寶安睡的糞蛋邊,一刻不歇地忙碌著,整整四個月,什么也不吃。促狹的法布爾在別家的糞蛋上挖開一道口子,扔給蜣螂媽媽,她總是不辭辛勞把糞蛋補好。不管塞給她多少,不管重復多少遍,蜣螂媽媽守護修補糞蛋,從不懈怠。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并不是,它只是分不清孩子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昆蟲只擁有在特定時候做特定事情的本能。泥蜂擁有精準的麻醉術,天牛幼蟲為成蟲鉆出樹干事先準備好一切,紅螞蟻能記住只走過一次的復雜道路……令我們不得不驚嘆造物的神奇,可是,若把狼蛛從淺淺的洞穴搬出來,它便不再挖洞,不會造塔,沒了洞口的小塔,它不會捕獵,只能活活餓死;若取下長腹蜂的蜂巢,墻上只剩輪廓,長腹蜂依然會銜著泥巴,樂此不疲地修補不復存在的蜂巢……

對此,法布爾發(fā)出了振聾發(fā)聵的論斷:“它們的整個生命只是執(zhí)行本能,而不會理性地思考,也不會對本能做出調整。無論發(fā)生什么,世界有怎樣的改變,它們只是無意識地、機械地、按部就班地執(zhí)行本能規(guī)定好的程序。就像一臺水磨,一旦輪子被發(fā)動起來,就再也無法停止旋轉,即使沒有稻谷,它也旋轉著,堅持著一項沒有意義的工作,一直到它報廢,再也無法轉動的時候。”

人類則擁有理性,會學習,懂教育。書寫昆蟲,法布爾也回答了人的終極問題——“我是誰”。他認為,本能的領域是有限的,小蟲子擁有的僅僅是浩渺空間中的一棵草,人類的智慧卻可以延伸到整個宇宙。我們可以聽,可以看,可以言說我們心中所想。

可是,法布爾啊,你看見松毛蟲總是首尾相接,列隊出行,它們口吐絲線,標出走過的路,不管走多遠,總能回到松毛蟲的家。你制造了意外,在它們爬上花盆時截斷了它們身后的絲線,造成一個閉環(huán)的怪圈。你想知道它們能不能走出來。整整五天,圍成大圈的蟲子在花盆圓口上走啊走,疲勞,饑餓,被寒夜凍僵。隊伍多次陷入停頓斷裂,有幾只走出圈開辟新路,終歸不果,返回舊路。

你說它們盲從,注定走不出怪圈。你說“如果沒有極度疲勞引起的停頓和隊伍斷裂,如果沒有軌道之外的幾根絲線”,它們會在走不出的怪圈上凍死餓死。你把它們的走出歸功于偶然,好吧,我和你一樣為“走不出怪圈”而嘆息,你是否也和我一樣,慶幸偶然帶來的不確定,贊美為在絕境中求生而開創(chuàng)的道路呢?

難道說人類就沒有走不出的怪圈嗎?一個人可以擁有理性,那么一群人呢?人類全體真的比蟲子更理性更自由?

“熱愛天地萬物的人,

血脈里都有神圣的火種在燃燒”

人到中年,法布爾終于擁有了一座他朝思暮想的荒石園。廢墟中一堵斷墻,在他看來像是“艱辛的生活和命運也未能打敗的熱愛”。多年以后,上了歲數(shù)的法布爾,仍然有滋有味,感受到求知的熱望。一位老人,捉著蟲子,好奇、興奮、興致勃勃,世界宛如初見……如此幸運,大概都源于他一生聽從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

年少時為了謀生去求學,法布爾一度放下鐘情的博物學。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他遇到不少啟迪和引領他的學者。一位熱情歡快的植物學家對他說——“去研究蟲子和植物吧!如果你確實像你表現(xiàn)的那樣,對于植物和蟲子,血管里有無限的熱忱,就不必擔心將來沒人傾聽你講述它們的故事”。法布爾認識到自己的天賦與天命,認識到人不是“聽憑風吹雨打的脆弱麥秸”,遂決定“把生命獻給真正熱愛的東西”,讓自己達至“平凡之上的高峰”。

他如饑似渴地求知,身處艱難內(nèi)心篤定。為彌補知識結構的缺陷自學代數(shù),像蜘蛛織網(wǎng)一樣不知放棄。深奧的知識世界像堅固的巖石,只對不懼失敗的勇者打開。他一遍又一遍敲擊巖石,尋找進入的門徑,支持他的是內(nèi)心的低語:“巖石上的大門很難打開,但一旦打開,我就能聽見真理悅耳的聲音”。有時候,居然嘗試自認為注定失敗的實驗,沒有信心,也沒有熱情,但就是想嘗試——這是什么樣的神靈在主宰?結果預想失敗的實驗卻大獲成功。

觸及心靈的美,洞見世界的真,讓名利變得不重要。腰酸腿疼,口干舌燥,頭痛欲裂,法布爾渾不在乎,只因心中別有天地。他寫下《昆蟲記》,分享昆蟲的故事,也分享歲月贈與他的快樂。他談起杜福爾的書在漫長的冬夜點燃了他的生命,也希冀他的故事能讓讀者鼓起勇氣去學習和探索。而我,懷著對兒子的愛,記錄下我與這本書的相遇。愿有書為伴,歲月贈與你快樂。

撰文/黎亮

責任編輯:馮小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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